【68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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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68】
自投羅網的老鼠被五花大綁，而使人喪失行動能力的代號成員，似乎不打算在第一時間奪取對方性命。
失去作用的槍械靜靜地躺在角落，身上隱隱作痛但尚未完全放棄的女性，正做著無謂的努力。
她低垂著頭，一聲不吭地被丟在地上，看來已經完全不打算掙紮了。
卻又豎起了耳朵，邊試圖掌握周遭環境情況，邊不停地考慮著未來的可能性。
雖然希望渺茫，不過只要沒立刻被解決掉，就還有機會。
至於嘴巴還沒合攏的家夥…那呆滯表情被某人看了個正著，甚至在和人對上視線那刻，眼神裏的驚異之色亦未散去。
長島冰茶挑起了眉，想起來自己的表情也無法被看清，於是刻意地壓低了嗓音。
“我看起來有那麽弱不禁風嗎？”喜怒難辨的平靜語氣。
卻像是一盤冰水般，潑向了還凝固在原地的石像，並讓對方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。
伏特加猛搖頭，用動作表情說明著否定答案，看起來還想加上雙手來表示自己絕無此意。
真是好嚇人的問題，到底誰會點頭回答‘沒錯’然後百分百現場被教做人啊，反正不是他。
但他確實完全沒想到…不，不是指長島冰茶也會近身格鬥這點，而是對方那過於幹脆利落的動作。
已經被綁起來的叛徒身手有多敏捷，伏特加已經在追著人跑時切身體會到了。
即使當時能成功將人逼到角落，最後的結局如何也很難說，感覺又被逃脫…然後進入第二場追逐戰的可能性更高些。
更別提長島冰茶被槍口對準了也不慌不忙，冷靜地估算距離，閃躲的同時繳械和反擊。
這感覺起來就像——似乎有什麽畫面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，墨鏡後的雙眼瞪大了些——對，就像是大哥數次前任務途中做的那樣。
終於找到熟悉感來源的伏特加，頓時思維暢達了起來。
畢竟兩者為關系不錯的熟人這點…已經被證明不知道多少次了。
那無論是物以類聚還是近朱者赤，作為技術人員的長島冰茶意外很擅長格鬥，完全沒什麽好驚訝的。
而被評價的本人，註意力已經跑偏到別處，他還呆在門邊的位置，也因此能聽見從外面傳來的動靜。
於是第二個致命問題率先登場。
“你覺得我跟Gin比試的話，誰會贏？”長島冰茶的語氣一下又充滿了笑意：“嗯…考慮範圍只局限在格鬥方面好了。”
氣氛仿佛輕松了起來，但這新的選擇題…更讓人為難。
“呃，這個…”伏特加很想說我能不能不選，但提問者的性格過於令人捉摸不定，誰知道這樣是否會被教做人梅開二度。
他又不能保持沈默，但回答誰都得罪人吧。
“我…不知道。”這人遲疑了半響，只憋出了等同放棄的回答。
話音未落，獨自行動的銀長發代號成員就恰巧從門口踏入總控室當中。
那雙冷冽的綠眸…視線落在了話語來源處，而戴著兜帽的家夥也剛好轉過頭，笑瞇瞇地面向對方。
早就察覺到步伐聲的長島冰茶，怎麽看也是故意在這種時候提出這種問題。
提問的音量不大不小剛剛好，正巧能讓雙方聽清內容，可惜伏特加給出了最平凡的回答，否則事情便會有趣起來。
他還知道琴酒在門外頓了一下才走進來，所以這點小小的勝負欲還是存在的，一如既往。
雖然有很多手段已經不管用了，但越簡單的越有效絕對是至理名言。
覆雜又隱晦的陷阱踩到一次就不會中第二次，明目張膽的計謀卻能讓人即使知道也避無可避。
陪他訓練場還是立刻新工作，想來對方現在肯定會優先選擇前者，並再度嘗試結束那勝負不分的連續記錄。
長島冰茶在觀察完眼前之人的表情後，確認挑釁成功達成目的，心情瞬間變得更愉快了。
——所以也不介意放過其可憐的下屬。
“真是讓人遺憾的回答……”他繼續用著跟之前毫無差別的語氣，先抑後揚，讓人不禁心驚膽戰了一小會。
最後才輕巧地揭曉答案：“正確~的確還不知道呢，你只能期待下次的結果發表了。”
不不不，誰贏都好，別再拿這個問題折磨他的小心臟了。
心情大起大落的伏特加覺得今天起碼減壽三年，他怎麽就意識不到，連大哥都敢惹的人會有多難相處。
至少現在誰的視線都沒在他身上，他還是趕緊降低一下存在感，當個可有可無的後勤人員吧。
也希望大哥也別問剛剛發生了什麽，就讓事情這麽自然而然地過去，他暗暗在心裏祈禱著。
琴酒當然半句都不用問，前因後果只用掃一眼被綁著的家夥就能分析出一大半，更別提方才的問話幾乎全都傳進他耳朵裏了。
所以這次又怎麽了，閑得發慌來阻撓他工作？還是想為上次狙擊訓練的事情扳回一城？
不愧是足夠熟悉雙方的搭檔，雖然長島冰茶當時表現得輕描淡寫，但些微的不甘心還是沒能瞞過在場的另一位。
就連會忽然翻舊賬這點都記得很清楚，中間隔著的一段時間完全不能洗去那時的事情。
“你打算怎麽處理。”銀發的代號成員暫時拋開了被記進日程表的項目，主語不明確地詢問。
但明顯就是對著某位戴著兜帽的家夥說的，他的視線也挪了過去。
“拿來當誘餌…如何？”長島冰茶征詢似的反問道。
不過既然提了意見，那基本就會按照他的想法進行。
恢覆了些許體力的受困者沒能悄悄掙脫繩索的束縛，現場人還更多了，現在逃跑的機會越發越微乎其微。
琴酒挑起了眉，終於將視線掃向被捕捉到的獵物。
然後迎著對方意識到什麽而逐漸憤恨的眼神，扯出個充滿了殘酷意味的笑：“作為代價而言，算是不錯的劇目。”
“那就這麽決定了。”長島冰茶拍板。
無人問起那三人之中的最後一位的去向。
伏特加是即使想問也因為各種原因沒開口，而處決者本人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麽，其搭檔則充分信任對方已經解決完畢。
沒有需要二度確認的地方。
已經被發現的組織基地，人員和資料需要時間來穩定轉移，不過他們都十分適應這點，動作飛快地做好了準備。
畢竟被落下了的家夥，可沒那個機會重新回到隊伍當中。
最簡單的掃尾方法當然是炸了一了百了，但既然要跟派出了臥底的官方機構…玩一次人性的考驗，那璀璨的煙花就得留待表演結束才行。
至於他們為何連刑訊都沒進行，就知道對方的具體背景？
這就要提到長島冰茶那辛苦編織的情報網路和專用程式了，設計得相當方便組織反向派過去潛入的成員傳回信息。
雖然這種暗棋越遲被懷疑越好，但誰讓該基地擁有某些名單呢，要是隨意丟失或落到他人手中…可就不好辦了。
長島冰茶在總控室呆著的時候，收到了及時卻不太及時的傳訊，並因此制定了新計劃。
如果消息來晚，還真有可能等人逃脫後，基地駐守人員才反應過來。
不過有琴酒在，事情倒也不至於發展到那麽糟糕的地步，嗅覺靈敏的獵人可不會放過任何獵物的蹤跡。
據點內部程序裏延時發送的秘密文件被修改成求救內容，附帶地點和建築結構圖。
人員撤離時也走了暗道，繞開了對方安排在外接應的耳目。
萬事俱備，就等目標上鉤了。
到底是會沖動輕率地踏入陷阱，跟基地一起迎來結束，還是會寧願忍受內心的煎熬，冷靜地放棄對方的性命呢。
……
似乎與之毫不相關的另一邊，金發紫眸的青年微笑著拒絕了面前女性的交換郵件地址請求。
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…才攔住了他進行搭訕，但他確實沒這個打算，也不希望在這份長期工作裏跟普通人走的太近。
危險是雙方都可能要面對的。
然後他不疾不徐地往暫住的酒店房間走去，直到鎖緊了門，確認完沒有任何多餘設備後，神色才猛地凝重下來。
久違回到自己出身地的喜悅…早就被糟糕的消息沖刷得絲毫不剩。
作為情報人員的好處便是消息靈通，但這也已經比當事者慢了不止半拍，事情早已經畫下句點了。
至少沒有造成更多的犧牲……他用力地閉了閉眼，以憤怒為原料所點燃的火焰無聲地灼燒著正直之人的內心。
想要達成將組織連根拔起的目的，進展的每一步都難乎其難，甚至會因為各種阻礙和困難狀況而倒退。
這顯然不是第一次，亦不可能是最後一次。
但太陽必然會升起，黑暗終將無地可容。
他重新睜開眼，過於影響心態的情緒似乎已經消失。
卻不是將其拋卻後變得冷漠了，而是將所有在抵達目的地前品味到的苦澀都藏在心底。
不能隨意展露出對此的真實想法，他必須偽裝得足夠像一位合格的代號成員，也需要藉此接觸更多屬於組織的內部情報。
現在能做到的、應該去做到的，就是全力促使組織的滅亡那天盡快到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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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去作用的槍械靜靜地躺在角落，身上隱隱作痛但尚未完全放棄的女性，正做著無謂的努力。
她低垂著頭，一聲不吭地被丟在地上，看來已經完全不打算掙紮了。
卻又豎起了耳朵，邊試圖掌握周遭環境情況，邊不停地考慮著未來的可能性。
雖然希望渺茫，不過只要沒立刻被解決掉，就還有機會。
至於嘴巴還沒合攏的家夥…那呆滯表情被某人看了個正著，甚至在和人對上視線那刻，眼神裏的驚異之色亦未散去。
長島冰茶挑起了眉，想起來自己的表情也無法被看清，於是刻意地壓低了嗓音。
“我看起來有那麽弱不禁風嗎？”喜怒難辨的平靜語氣。
卻像是一盤冰水般，潑向了還凝固在原地的石像，並讓對方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。
伏特加猛搖頭，用動作表情說明著否定答案，看起來還想加上雙手來表示自己絕無此意。
真是好嚇人的問題，到底誰會點頭回答‘沒錯’然後百分百現場被教做人啊，反正不是他。
但他確實完全沒想到…不，不是指長島冰茶也會近身格鬥這點，而是對方那過於幹脆利落的動作。
已經被綁起來的叛徒身手有多敏捷，伏特加已經在追著人跑時切身體會到了。
即使當時能成功將人逼到角落，最後的結局如何也很難說，感覺又被逃脫…然後進入第二場追逐戰的可能性更高些。
更別提長島冰茶被槍口對準了也不慌不忙，冷靜地估算距離，閃躲的同時繳械和反擊。
這感覺起來就像——似乎有什麽畫面在他腦海裏一閃而過，墨鏡後的雙眼瞪大了些——對，就像是大哥數次前任務途中做的那樣。
終於找到熟悉感來源的伏特加，頓時思維暢達了起來。
畢竟兩者為關系不錯的熟人這點…已經被證明不知道多少次了。
那無論是物以類聚還是近朱者赤，作為技術人員的長島冰茶意外很擅長格鬥，完全沒什麽好驚訝的。
而被評價的本人，註意力已經跑偏到別處，他還呆在門邊的位置，也因此能聽見從外面傳來的動靜。
於是第二個致命問題率先登場。
“你覺得我跟Gin比試的話，誰會贏？”長島冰茶的語氣一下又充滿了笑意：“嗯…考慮範圍只局限在格鬥方面好了。”
氣氛仿佛輕松了起來，但這新的選擇題…更讓人為難。
“呃，這個…”伏特加很想說我能不能不選，但提問者的性格過於令人捉摸不定，誰知道這樣是否會被教做人梅開二度。
他又不能保持沈默，但回答誰都得罪人吧。
“我…不知道。”這人遲疑了半響，只憋出了等同放棄的回答。
話音未落，獨自行動的銀長發代號成員就恰巧從門口踏入總控室當中。
那雙冷冽的綠眸…視線落在了話語來源處，而戴著兜帽的家夥也剛好轉過頭，笑瞇瞇地面向對方。
早就察覺到步伐聲的長島冰茶，怎麽看也是故意在這種時候提出這種問題。
提問的音量不大不小剛剛好，正巧能讓雙方聽清內容，可惜伏特加給出了最平凡的回答，否則事情便會有趣起來。
他還知道琴酒在門外頓了一下才走進來，所以這點小小的勝負欲還是存在的，一如既往。
雖然有很多手段已經不管用了，但越簡單的越有效絕對是至理名言。
覆雜又隱晦的陷阱踩到一次就不會中第二次，明目張膽的計謀卻能讓人即使知道也避無可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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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島冰茶在觀察完眼前之人的表情後，確認挑釁成功達成目的，心情瞬間變得更愉快了。
——所以也不介意放過其可憐的下屬。
“真是讓人遺憾的回答……”他繼續用著跟之前毫無差別的語氣，先抑後揚，讓人不禁心驚膽戰了一小會。
最後才輕巧地揭曉答案：“正確~的確還不知道呢，你只能期待下次的結果發表了。”
不不不，誰贏都好，別再拿這個問題折磨他的小心臟了。
心情大起大落的伏特加覺得今天起碼減壽三年，他怎麽就意識不到，連大哥都敢惹的人會有多難相處。
至少現在誰的視線都沒在他身上，他還是趕緊降低一下存在感，當個可有可無的後勤人員吧。
也希望大哥也別問剛剛發生了什麽，就讓事情這麽自然而然地過去，他暗暗在心裏祈禱著。
琴酒當然半句都不用問，前因後果只用掃一眼被綁著的家夥就能分析出一大半，更別提方才的問話幾乎全都傳進他耳朵裏了。
所以這次又怎麽了，閑得發慌來阻撓他工作？還是想為上次狙擊訓練的事情扳回一城？
不愧是足夠熟悉雙方的搭檔，雖然長島冰茶當時表現得輕描淡寫，但些微的不甘心還是沒能瞞過在場的另一位。
就連會忽然翻舊賬這點都記得很清楚，中間隔著的一段時間完全不能洗去那時的事情。
“你打算怎麽處理。”銀發的代號成員暫時拋開了被記進日程表的項目，主語不明確地詢問。
但明顯就是對著某位戴著兜帽的家夥說的，他的視線也挪了過去。
“拿來當誘餌…如何？”長島冰茶征詢似的反問道。
不過既然提了意見，那基本就會按照他的想法進行。
恢覆了些許體力的受困者沒能悄悄掙脫繩索的束縛，現場人還更多了，現在逃跑的機會越發越微乎其微。
琴酒挑起了眉，終於將視線掃向被捕捉到的獵物。
然後迎著對方意識到什麽而逐漸憤恨的眼神，扯出個充滿了殘酷意味的笑：“作為代價而言，算是不錯的劇目。”
“那就這麽決定了。”長島冰茶拍板。
無人問起那三人之中的最後一位的去向。
伏特加是即使想問也因為各種原因沒開口，而處決者本人自然知道自己做了什麽，其搭檔則充分信任對方已經解決完畢。
沒有需要二度確認的地方。
已經被發現的組織基地，人員和資料需要時間來穩定轉移，不過他們都十分適應這點，動作飛快地做好了準備。
畢竟被落下了的家夥，可沒那個機會重新回到隊伍當中。
最簡單的掃尾方法當然是炸了一了百了，但既然要跟派出了臥底的官方機構…玩一次人性的考驗，那璀璨的煙花就得留待表演結束才行。
至於他們為何連刑訊都沒進行，就知道對方的具體背景？
這就要提到長島冰茶那辛苦編織的情報網路和專用程式了，設計得相當方便組織反向派過去潛入的成員傳回信息。
雖然這種暗棋越遲被懷疑越好，但誰讓該基地擁有某些名單呢，要是隨意丟失或落到他人手中…可就不好辦了。
長島冰茶在總控室呆著的時候，收到了及時卻不太及時的傳訊，並因此制定了新計劃。
如果消息來晚，還真有可能等人逃脫後，基地駐守人員才反應過來。
不過有琴酒在，事情倒也不至於發展到那麽糟糕的地步，嗅覺靈敏的獵人可不會放過任何獵物的蹤跡。
據點內部程序裏延時發送的秘密文件被修改成求救內容，附帶地點和建築結構圖。
人員撤離時也走了暗道，繞開了對方安排在外接應的耳目。
萬事俱備，就等目標上鉤了。
到底是會沖動輕率地踏入陷阱，跟基地一起迎來結束，還是會寧願忍受內心的煎熬，冷靜地放棄對方的性命呢。
……
似乎與之毫不相關的另一邊，金發紫眸的青年微笑著拒絕了面前女性的交換郵件地址請求。
雖然對方看起來是好不容易才鼓起了勇氣…才攔住了他進行搭訕，但他確實沒這個打算，也不希望在這份長期工作裏跟普通人走的太近。
危險是雙方都可能要面對的。
然後他不疾不徐地往暫住的酒店房間走去，直到鎖緊了門，確認完沒有任何多餘設備後，神色才猛地凝重下來。
久違回到自己出身地的喜悅…早就被糟糕的消息沖刷得絲毫不剩。
作為情報人員的好處便是消息靈通，但這也已經比當事者慢了不止半拍，事情早已經畫下句點了。
至少沒有造成更多的犧牲……他用力地閉了閉眼，以憤怒為原料所點燃的火焰無聲地灼燒著正直之人的內心。
想要達成將組織連根拔起的目的，進展的每一步都難乎其難，甚至會因為各種阻礙和困難狀況而倒退。
這顯然不是第一次，亦不可能是最後一次。
但太陽必然會升起，黑暗終將無地可容。
他重新睜開眼，過於影響心態的情緒似乎已經消失。
卻不是將其拋卻後變得冷漠了，而是將所有在抵達目的地前品味到的苦澀都藏在心底。
不能隨意展露出對此的真實想法，他必須偽裝得足夠像一位合格的代號成員，也需要藉此接觸更多屬於組織的內部情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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